我不知道云南人是不吃早饭的,昨夜吃的又不多,再一次遭遇到疯狂的饥饿感。只得吃了一包带来的红枣,喝了一杯杯水,一直忍到十二点,老公才回来,中心的毛主任请客吃农家饭,车子驶出去不久,便停在了一处农家院落,小院子中间已经摆下好几张桌子,有人在悠闲地嗑瓜子,强烈的阳光下,出微汗,但站到树荫下就凉下来。饭桌很矮,椅子全是草墩子蒙了红丝绒面子,坐下来,肚子夹在两腿之间,十分不习惯,但人人谈笑风生。吃的是土鸡煲,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目的菜,却也有一味十分江南的霉菜扣肉,滇菜重盐,重辣,颇不对胃口,但实在是饿得狠了,也吃了许多。外头阳光渐渐爆烈,浓绿的常绿乔木投下厚重的阴影。
晚饭是去县城吃的,车队长请客,吃的是腊排骨,我一听,以为是辣排骨,忙摇手示意说不要了,实在不惯吃辣。后来才知,此腊也,非辣也。
腊排骨其实是一口以之作原料的火锅。腊排骨十分咸香,汤鲜味美,一向是食肉动物的我吃了很多。还有一种金黄色的荞饼,也很好V好吃,可惜是凉的。头天晚上在雅都也吃到了,只是做法不同,那儿摊成极薄的皮,卷起来吃,而这家叫做醉春风的腊排骨店,却是一只只圆形小饼。荞麦韧劲十足,十分有嚼头,也很有荞麦的清香。
中心有个习惯,也许是因为工作繁忙,所有的会议都放在晚饭后开,而宿舍就在办公室的对面。尽管我一再关照他早点回屋,到他真正洗澡时也快十二点了。因为次日一早就要赶往公司总部马金铺,这算是睡得较早的了。
我猜测,富民和马金铺在昆明的两个对角上,因而几乎赶了一上午的路,我再一次体会到了饥饿的疯狂,并且,公司的总部尚在装修中,偌大的厂区,只有高管楼勉强可以住人,搬家的车一次次进出,我们在镇上遇到了老大的车,他调转头随我们一起回了总部,又是一站着的会议。而我,在这个荒郊野外的地方,连一杯热水都没法找到,只好裹紧毯子,在沙发上看书 。
好不容易到了吃上午饭的时候,陈总请客,去吃一种铜锅鱼。 却是青鱼,放在一种特制的铜锅里煮,只放盐巴,完全是青鱼本来的鲜美味道。云南人叫做蘸水的,倒有十来种,客人根据自己的口味调配。我倒觉得它们有些多余,因为鱼肉本来就鲜美异常。鱼汤就着洋芋闷饭,我吃了两大碗,还喝了两碗汤,才有了饱腹感。
2号那天还发生了一件趣事。那天中午,我们开车出来吃饭,刚出大门,就见公司的私家路上,一辆小面包不偏不倚地停在路中央,车子太小,路太宽阔,在没有堵住的那一头,用一根粗重的钢筋和一根长满荆棘的树枝横亘其间,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没法走,众人下车,却见车上下来一个瘦削的,刀条脸的女子,约摸五十来岁,是当地人特有的黄黑皮肤,看上去营养不良似 的,伊的态度却是十二分的强硬。原来,伊是公司所有车辆维修所在的汽修厂的老板娘 ,因为公司迟迟没有把维修费结给他们,她想出今天来公司堵路这一招。在她所有绵长而繁琐的述说中,我只听懂了一句话,那就是,我们的工人也要吃饭。
经过不断协商,汽修厂的老板答应前来调停。不久,他开着车就到了现场。不过,他老婆十分了得,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坚决不肯交出那辆面包车的钥匙。束手无策。挡了我们出去吃饭是小事,问题是十二点后,公司的清洁车要出发了,这才是大事。结果,大家一合计,几个男人合力将面包车推到了路边,又答应老板周一结帐,这才平息了一场风波。云南女子的强悍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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