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电话中说,妈妈,你有没有看到我改了QQ签名。我说我看到了。其实每次他用过电脑之后,我都会关注一下。以己推人,QQ签名多少是心意的表示,所以他不说,我只是看了,不作回应。青春期的孩子,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然,他什么也不给你看。
他现在的QQ签名是“不是勇往直前而是无路可退,不是生性洒脱而是强颜欢笑……”十五岁,真是花一样的年纪,真是对什么都可以付之一笑的年纪,儿子的心声让我为之心酸,可是,我无法给他安慰,也无法帮助,我只能做到不给他压力。我之所以写下这中考前的心思,只为着多少年以后,他或者功成名就或者平平淡淡,再回头看这段QQ签名时,他会知道,自己是全心努力过的。这个很重要。像老辈人说的,人生是一世一统算的。用亦舒的话说,做人要平圴分高。而站在人到中年的门槛上回望,最难受的莫过于对从前的后悔,所以尽力而为最重要。
这两天看周国平的《宝贝,宝贝》,真的是“爱的教育,精神史诗”。它像《妞妞》一样细腻感人,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爱的记录,从她初来世上的那一刻起。宝宝日记一般由妈妈写来的多,而由一个哲学家的父亲笔下缓缓流出,真是不一样的深沉迷人。啾啾无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儿,因为成长路上的任何疑问都会得到合理的解答,她只要顾着快乐地走下去。
自然,我也写过宝宝日记,在那极度疲惫的日子里,坚持着每天写下一小段,与周国平的三十多万字比起来真是太单薄了。小的时候,儿子很会说话,他姑姑那时还未成家,每天会打电话问我,侄子今天有什么惊世妙语。我记下的,差不多也是这些。但因为我不是哲学家,所以只是个记录者,又因为养育他时十分忙碌疲惫,统共只记了八万字左右。有一次,去喝同事的喜酒,看到大屏幕上打出新郎新娘的童年照片,我突然想到,儿子结婚的那一天,将宝宝日记的片断放上去,不是很有意思么?
儿子说中考如果考得好,请妈妈奖励自己一台新的电脑,我们一起玩魔兽世界。我立即表示同意,并借了一本相关的教材努力研究。我说怎么这么复杂啊,光角色就有那么多种,我恐怕玩不下来,我不够聪明。儿子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跟前,说,你是绝世无双的好妈妈,我来教你好了。
所有的一切,只不过为了告诉你,在这个注定虚无的世界里,我一如既往地这样爱你,你是我永远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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