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里,很明显感觉到老公身上的压力,因为每天的电话从五分钟延长到了十五分钟。国庆休完假,回昆明后,他毫无征兆地被总部下放到一个离昆明市区一小时车程的医疗垃圾处置中心工作。工作和同事都是全新的,去的那天他给我打电话,住的是一个标间大小的房间,只有卫生间,没有电视,和工人一起吃食堂,全是昆明菜。两三天后,他又说,这个年利润两千多万的中心,管理乱七八糟的,粗粗一看就有很多问题。从那天开始找中层谈话,每天到一点多才能休息。
我一向生活得很自我,连孩子都懒得管,更不要说他的事了,何况又是工作上的,再说我也一窍不通。可是我知道,他所要的不过是一双倾听的耳朵。人在极度高压下,多半需要倾诉。一个男人在年过四十岁开始事业,多少有点晚了,即便是踩在别人的肩头,也有些力不从心。可是,命运突然这样向我们挑战了,除了迎战,别无办法。我也开始反省我自己,至少我没有做好他的助手,我对人生与幸福的理解和很多人不同,我所要的,是自由,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时间和思想,这是终极的目标。我得承认,我从没有帮助过他,除了现在的这些电话,作为一个倾听者。
我总觉得夫妻之间的情谊真是一种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不管如何诠释它,只要一想到今生今世,你只和一个男人这样共同生活过,生儿育女,感叹时光如梭,与他一起,同看这落寞苍凉的人生,连自己也被感动了。
他说,新工作的地点远离城市,山清水秀,别处是很难再见这样的风光了。令我十分向往。也许待我可以去昆明时,他又去了别的地方,可是我总相信,能走动是好的,人生因为经历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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