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城区,一直往西南方向,约一小时后,公路边出现一块蓝色指路牌,上书“梵香”二字。同行的人说,到了。我一直以为,它叫“万向”,原来是“梵香”,这个西南边缘靠近南浔的小村庄,居然叫了这样一个名字,真叫人惊艳。
去的第一户人家,有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长得高大,面如满月,一双眼睛笑意盎然,对我们说,欢迎光临。一幢旧式小楼,临水,边上有一座小石桥,是我熟悉的乡村的样子,四周极干净,场院上有统一的绿色垃圾桶,陪同的村干部说,市里要来检查卫生村。一切都很好,只是前面那条河,流着的不是清澈的河水,而是一种黄绿色的不知名的液体,我猜这是村干部无能为力的,因为它通向远方。
另一户人家,场上晒着霉干菜,我们一行人过去,像是惊着了人家,连那条小黄狗都忘了叫,面带菜色的爷爷显然身体不好,小孙子倒是机灵可爱,七八岁,肤色微黑,露出令我久违的羞涩笑容,那媳妇像是外来的,神色慌张,端着两碗糖水站在门口进退不是,我倒很想去喝一口,免了她的尴尬,但送了礼物后,众人还是匆匆走了。
第三户,在一个大塘边上,水质比方才的村河好很多,那塘里似种着菱角,荷,许多绿色水生植物,远远望着,有一种野趣,有点像我老家的感觉。院子里,一老妪正在采茧子,整幛房子散发出茧花香,那是我熟悉的味道,东边的偏屋里,堆着满满一屋子的茧子,不一会,主人匆匆赶来,她大约六十多岁了,能说会道的,还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十分客气地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包南瓜子,她说家里有两个孩子,大的十九了,智力有点问题,小的那个是领来的,也十岁了,倒是个乖巧可爱的,很想见见他们,只可惜说是出门玩去了。告辞的时候,在墙角边发现了一株艳丽的喇叭花,可随行的人却说是另一种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多年没有见过这种从前乡下随处可见的花了。我们回去的路上,一辆电瓶车飞快地过去,村干部说,喏,就是这两孩子,我转头,只来得及看到女孩子修长的脖子,真的,很好。
梵香,这个听起来清音缭绕的地方,却有着和我的老家如出一致的味道,就当是回了一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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