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时，想过骑自行车上班，转念就放弃，一是这么多年没骑车，怕技艺生疏，二是贪恋公交车上的风景。
五四那天，我在农行那个站台等车。人很多，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背着和他的身高极不相称的乐器，一手牵着奶奶的衣襟，慢慢走过来。站台上，一个戴着红袖箍的年轻人在指挥排队上车。小男孩问奶奶，这是谁，他在做什么。奶奶是北方人，令我吃惊的是她几乎没加思索就对孩子说，今天是五四青年节，这位大哥哥在做好事。孩子仰着头，一脸迷糊。奶奶又说，就像你有儿童节，奶奶有老年节，妈妈有母亲节，青年人也有自己的节日呀。他们不是有情人节么？孩子脱口而出。我在边上忍不住，说，那要是没有恋爱的青年人呢？不得有自己的节日？那不是还有光棍节嘛！我哑口无言，站台上所有的人都笑了。
这些年来，每逢情人节光棍节，商家就大肆宣传，在媒体上狂轰滥炸，连孩子也不能幸免，所以他们早早就知道了这些节日。相对而言，关于五四的宣传只在机关单位或新闻联播里走个形式，不是征文比赛就是演讲比赛，普及面极小，连真正的青年人都不知道五四的来胧去脉，何况是六七岁的孩子。
扯得有点远了，回到公交车上。今天早上，车上人很多，我边上坐一个年轻女子，怀抱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孩子。那孩子长得很另类，特别是一双眼睛，小小的，还有点三角形，很像小狗的眼睛。喜欢看孩子的脸，喜欢孩子在感觉到别人在看他时那种无所顾忌的天真的凝视，他的小眼睛像雷达一样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过一会，转开去，又转回来，好像我的笑容里，写满了秘密。他移开了目光，微抬着头，开始和一个很酷的年轻人对视。年轻人戴着黑框眼镜，脸上线条硬朗。可是，在与孩子的对视中，他的脸色异常柔和，不时扬眉，微微噘着嘴，逗他。孩子黑色的眼珠子里满是惊奇。看得人一颗心都化掉了。
可惜车程极短，很快就到站了。今天心情真好，我相信，那个年轻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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