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茏的黄瓜架下,朋友递给我一根小黄瓜,它碧绿如玉,表皮的毛刺微微扎疼我的手心,末端还有一朵枯萎的小黄花。我想都没想,在衣袖上蹭了两下,咬了一口。人有一种本能,当相似的情形、气味、感觉出现时,会被猝不及防地带回时光隧道。这根黄瓜的鲜甜,轻而易举就让我回到幼小辰光。
现在想起来,我们村的村长一定是一个古板守旧的人,因为大田里总是种着老三样,水稻,小麦和油菜。可相距不远的外婆家,田地里四季花样繁多,对于小孩子来说,最美妙的,莫过于瓜果不断。从小舅家到大舅家的路边,就种着一大片小黄瓜。小孩子才不管什么瓜田李下,时时守在小舅家的后门口,瞅准机会就下手。每次去外婆家,都会吃个肚儿圆。那时穷,没有零食可吃,黄瓜又脆又甜,不谛是美味。当然,我们还偷过香瓜,嫩蚕豆,山芋,凡洗洗就能吃的,如此种种,不一而作。上了小学后,每年四月,徒步去南浔扫墓,一路上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唯一不好的,是春天的田野里没有什么可吃的。走累了,我们坐在路边吃粽子,那是妈妈给带的午饭。身边的河水清澈如练,人人掬捧而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失去了蓝天白云的天空,失去了可以游泳饮用的河水,失去了肥沃洁净的土地,继而失去了辨别滋味的舌头。什么都不好吃了,吃什么都找不到当初的味道了。从物质上说,那是因为我们的食物改变了,用李大眼的话说,我们现在喝三聚氰胺的牛奶,用氟砷自来水,吃盐酸克伦特罗瘦肉精包子,嚼苯钾酰馒头,吞服二恶英鸡蛋,的确,我们再也吃不到小时候简单清洁的食物了。从精神上说,我们长大了,富裕了。都说怎么找回过年的味道,那得你年纪够小,家里够穷。
捏着这根咬了一口的小黄瓜,站在城邦农科的屋顶农场,远风吹拂,阳光普照,我没来由地想了这么多。
屋顶农场,更像一片梦幻中的田园。满目绿意中,有稀罕的迷你冬瓜,礼品西瓜,泰国四角豆,芦笋,还有普通的萝卜白菜,青菜豆角。人对自然的亲近是一种本能,站在这盎然绿色间,仿佛站在了真正的旷野间,心情一下子疏朗愉悦。
屋顶农场,顾名思义,是在房顶,用特殊的有水量和温度调节的种植箱,种植各种蔬菜瓜果,它是一个高科技的生物系统工程。包括雨水收集利用,土壤优化,屋顶降温系统等,十分复杂。由于承重的关系,大规模的屋顶农场是在工业用房的屋顶开发使用。对于大部分普通家庭而言,买一个种植箱,放在屋顶或阳台,种上自己喜欢的蔬菜或者花卉,既能得到种植的乐趣,更能拥有收获的快乐,最重要的,你能吃到真正安全的食品,轻易找回童年的味道,并且告诉孩子,这才是食物真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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