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步行半个小时去W的茶室，看羊的摄影展。半路上，给W电话，竟关机，好在茶室开着，小玉迎上来开门，递上宣传单，我说我早有了，就是来看个现场版，她低低笑，说，我陪你。
两年前初来茶室时，见到的是另一个姑娘，她修长白晰，笑颜如花，很配茶室雅致的氛围。后来，那姑娘结婚生子去了，就来了小玉。小玉个小，肤黑，以最宽松的标准也称不上美女，有时长发，有时短发，但好像都不相宜。这不打紧，打紧的是，我觉得她没有一个茶室服务员应有的伶俐，虽然W的茶室不大有茶客。有一次，我去喝茶，刚进门，就听到里间W和小玉在轻声争执，虽然很快平息，但看得出小玉很不快乐，一下午都脸色木讷。我一直很好奇，W为什么要用小玉呢？伶俐的小姑娘不是很多么？W说，小玉心静，也想学点东西。刚才争执的，只是为了一树腊梅的插法，两人的审美不同。我心下一动，这姑娘有个性，要不然，老板的店，听她的就是，再说了，W是专业人士，学美术出身。
茶室里窗明几净，纤尘不染，我说小玉你弄得好干净。她低声说，我爱干净。我们从楼下到楼上，站在门口的那一瞬间，有阳光从西窗里照进来，店堂内满坑满谷的古物，静静沐浴着这和熙的阳光，让我想起张爱玲所说的那间有了胡兰成的房间，是金粉金沙的沉静。想起那一日与W临窗喝茶，不由转头问小玉，W今天来不来？她说不来，她出门去了。我随口问小玉，她去哪了。她顿了一下，仿佛为难，又说了一句，她出远门了。是啊，每个假期，W都要出国度假，许是特意叮嘱小玉不要说出去的。我醒悟过来，更觉得小玉的好，W的低调，都是我喜欢的。
看完离开茶室时，看到桌上倒扣着一本书，想来是小玉刚刚在看的。我问小玉，这样守着店，孤单么？她说不会啊，感觉很舒服，看看书，上上网，品品茶。一年多的时间，小玉已经学到了不少的茶知识，有时W不在，她也可以和客人说得头头是道，想到W说的，小玉心静，想学点东西，突然佩服起W的眼光来。
玉，石之美者，倒是我浅薄了，相信假以时日，小玉在W的精心雕琢之下，能成为一块真正的美玉。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