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去电视台实习是去年就商量好的事,没想到临了出现了变动。不知道为什么,去电视台实习的人实在太多了,几乎每个岗位上都有两个实习生,我们去的有点晚了,王台说,要不过一个月再来,要不就安排在寒假里,我们选择在寒假。
这样一来,暑假的第一个月就空了出来。长大了的孩子总想做点什么证明自己,因此闲着的儿子就感觉特别难受,家的氛围也随之改变,我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因为他爱拍片子,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独立完成一部好片子,在学校时也进行相关知识的学习,但凡那种活,都是愿意的。到处打听,终于说好去一家影视公司。
说好晚上六点半去面谈,五点,儿子衣着整齐地出现在我面前,他说他有点紧张,像真的面试一样。我们到的有点早,老板还在路上,嘱我们先进公司,那里有人在。
上得八楼,公司里有个小年轻在,正提着水壶出来打水,热情地邀我们进去,说老板刚刚打电话来了,知道我们要来。这种周到,令人温暖。一进门,儿子就大叫,妈妈,这就是我要找的地方。我环顾四周,灯光并不太亮,环境略有些凌乱,迎面一架书橱,将里屋与大门分开,书架后面是个小接待室,放着四把红色帆布椅子,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书和杂志,一个硕大的烟灰缸里,聚着几十颗烟头。墙上挂着大大小小几把吉它,地上也摊着,再往里走,居然是一个吧台,酒柜里放着酒瓶。两间房,中间有门,门上是一张巨大的黑白画报,画中的外国女子长发飞扬,眼神冷漠,估计是个歌手。再进门,才是真正的工作室,里面放着成排的电脑和各种器材,我完全不懂,拍了几张照片就退出来。
小年轻开始烧水,腼腆地看我们,我突然发现新大陆似地说,你长得真像都教授哎。儿子拉着我说,妈妈你别这样,吓着人家。那男孩子说,是么,也有人说过。这孩子已经毕业,在这里工作不久,青涩可爱的样子。
很快,老板就来了。也是一年轻人,三十岁左右,极瘦,穿着随意的T恤中裤,儿子的装扮显得隆重过度。寒暄过后,两人谈起专业方面的事,会使用的软件,着重做前期还是后期,关于片子的想法什么的,我一知半解,所幸小儿头头是道,完全没有意料中的紧张。老板表示满意,令我更满意的是,他对儿子说,一听就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人,想法,是最难得的,比技术更重要。听说当晚九点就要出去拍片子,儿子忙说,妈,你先回去,我要去拍片子。
那一晚,儿子回家时已经十二点,虽然疲备不堪,但精神兴奋,如同话痨。嘱我次日七点叫醒他,一大早就要去外镇。第二天傍晚,我打他电话时,他轻声说,他在虎丘,正忙着,不回家吃饭,也不知道几点回来。我愣愣挂了电话,这才上班第一天啊,这节奏。难怪老板那天说,这工作,是双重的体力和脑力,很辛苦。他还自嘲地指了指自己头发不多的脑袋
可是没关系,因为喜欢。昨晚回来也近十二点,还是同样的兴奋,说今天遇到了公司里的另一个导演,好像和他的思路更契合,如果将来能一起工作,可就太好了。
不过一天的实习,仿佛让儿子看清了未来的道路,他本来是立意要考研的,现在发现,在实战中学习更加有效率,像昨天,真是一日千里的进步。
从中我悟出一个道理,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才有可能出现这种一拍即合的可能。我不知道,孩子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他很明白自己该朝哪个方向走,学习哪些技能,磨练哪些功夫。成功是什么?成功就是做自己爱做的事,并把它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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