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场有一家油条店,卖油条和豆腐花,因为是唯一一家卖油条的,一开始,老板娘的脾气就很差,她大约五十岁,也许还不到,颇白嫩,苗条,容长脸儿,若不是满脸怨怼的样子,长得很是不错,这一点,从她眉目清秀的儿子那儿可以得到佐证。老板像个二流子,贼恁兮兮的样子很讨厌。我因此不大吃油条,儿子却好这一口,早上的一幕真叫人哭笑不得。我买三根油条一碗豆花,给五块钱。看有麻球,随口问,是甜的还是咸的?老板直声倒气地回我,麻球还有咸的?咸的是油墩。好吧,恕我孤陋寡闻。这家的少爷负责卖豆花,光从长相看,丝毫不逊色于韩国的花样美男,简直是豆花美少年,脸面身材都不错,发型衣着也很时尚。一位女顾客问他豆花辣不辣,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不加辣油怎么会辣?那口气与其父如出一辙。这时,挟油条的小姑娘手脚麻利地帮我拿好三根油条,往我怀里一塞,唬得我跳开三尺远,那个烫和油啊,她倒叫起来,不是你要的三根油条么?老板娘在她身后发话,是她的么,是她的么?她给了几块钱?唉,那小姑娘不是这家的女儿就是儿媳吧,真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无语的,哪位好人,再来开一家油条店吧!
相比之下,我太喜欢蔬菜摊上的另一家人了!也是一家四口,女儿或者是儿媳大着肚子,我问她几时生,她说快了,还有个把月,爹妈太累了,不能不来帮着,等生了,还要他们帮忙呢!我喜欢他们总是一脸笑意的样子,也总是挑最好的菜给你,如果不是平时的价了,总是一而再三地抱歉解释,或推荐别的没涨价的品种。送你葱的时候,总是一大把,还问你够不够,炒菜要搭别的佐料,会体贴地送你一个。我就是在他们的摊上第一次看到称葵的,老板娘耐心给我介绍了好几种做法。这一家子四个人,都胖乎乎的,亲切和善,当然,生意也相当的好,人心都是肉长的么!
海鲜档是菜场装修后开出来的夫妻老婆店,一看就是女人当家,老婆泼辣能干,老公笑咪咪的,没有什么话。我在他们摊上订了十个扇贝,老板娘说不需要订金,就是有一样,价钱不定,上下不超过一块钱。我说好。次日早上去拿时,傻眼了,完整的扇贝我第一次见,老板也说他不会剖。老板娘正在收拾一条黄鱼,探过头来瞧了瞧,对我说,他就一张嘴能。我怕他们炒起来,忙说,我自己会。心想,这有什么难的,不和小时候剖河蚌取珍珠一样么!果然,方便得很,不消一会就收拾好了。
菜场是个有意思的地方,唯一不好的是空气太差了,而且只有出来进去买菜的人能感觉得到,那些辛苦卖菜的,在里面时间长了,就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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