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原是本城最繁忙的交通要道之一,位置正处于道路最优雅的转弯处,突然于一年前被拉直,僵硬的直线,而不是一马平川的笔直,说不出的别扭。别扭归别扭,却平白增加了一块空旷的绿地(据说以后要成为绿地的),对楼上的我们自然是极好的。闺蜜开玩笑说,书记知道你写作容易疲倦,特为你辟了块专属的绿地,好吧,那得好好写,要对得起书记,更要对得起据说为拉直马路花费的一个亿。
新的马路早就成了,路边的树也种上了,绿化也栽了,只是,这一片空出来的地,迟迟未见动静,也引来各种猜测,上周,得到消息说,很快会平地,种草,北边首立一块杨千里的纪念碑。很快,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年之后,说不准,可那地上的各式野草却等不及,或者它们知道,到真正绿化的那一天,没有他们这批野草什么事儿,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恣意地把整片土地严丝合缝地覆盖了,都入秋了,仍然毫无节制地疯长。
绿地的中间,一条小河穿心而过,它连接外河,水是流动的,微风过,有波光闪动。某一天,倚窗东望,小河的两边,梦幻似地出现了好多片规整的小块土地,上面附着整齐划一的绿色植物,看不清种的是什么,但一定是菜蔬,有人在浇水,有人在锄草,有人蹲下身子,细细按捺好塑料薄膜被风吹起的一角…多么熟悉的场景,小时候在乡下,每天每天,都会看到这样的情景。原来,附近的居民见这么一大片土地荒着,便自己开垦出来种蔬菜。自那以后,工作累了,要养养眼的功夫,总是伏在栏杆上看人家种菜,心和手都痒痒的,我的同事几次表示也要去占一块玩玩,我们都鼓励他,一来,他是个做事认真的人,肯定种得好,二来他家离此很近,三来,希望有一天分享他的劳动果实。可惜,迟迟未见他行动,等我的小同事说她婆婆也在屋前种过一块,但没收获就被偷光之后,他更泄气,从此不提,只肯远观。远观也是好的,这一幅意外的田园风光滋养我们的眼,更滋养我们的心,对那远去的往昔岁月念念不忘。
接下来的日子,平整的小块土地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三三两两的人们在上面劳作,收获。土地和农人一样,永远是闲不住的。草也罢,菜也罢,都是自然无私的赠予,并且谦逊表示,大地无所有,聊赠一枝花。自然不需要我们,而我们须臾离不开它,孰轻孰重,如此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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